2024年218排列3 淡定從容雙膽報號
發(fā)表于:2024/08/14 21:40:25
巡邊大漠:我是祖國的“移動界碑”
——探訪北部戰(zhàn)區(qū)陸軍某邊防旅清河口哨所
■張 祥 艾弘博 解放軍報記者 張東盼
三伏戈壁,熱浪滾滾。
一大早,記者從內蒙古阿拉善盟額濟納旗出發(fā),探訪數百公里外的北部戰(zhàn)區(qū)陸軍某邊防旅清河口哨所。
說是“清河”,沿途卻不見清泉涓涓、河水潺潺,目光所及皆是無垠戈壁,所到之處荒無人煙。一路上,車輪卷起的碎石不停擊打著車身,窗外一閃而過的梭梭在驕陽炙烤下顯得焦黃……
哨所地處巴丹吉林沙漠邊緣,年降水量不足40毫米,全年7級以上大風超過260天,被稱為“生命禁區(qū)”。
臨近正午,一座哨樓出現在沙丘邊緣,樓體上“清河口哨所”5個大字格外醒目。走進營區(qū),路邊的紅柳吸引了記者的注意。一路走來,這是難得一見的亮色。
“這些樹是去年種的,一批樹苗只有兩三棵活了下來,但也不知能活多久?!鄙陂L莫應全告訴記者,官兵每年都會在哨所周圍嘗試種樹,還培育過蔬菜,但都失敗了,因為這里打出來的井水都是苦咸水,用來澆灌植物,存活率極低。
在哨所一樓,記者看到一個水窖。莫應全說,連隊安裝凈水設備前,哨所官兵利用水窖來儲存苦咸水,沉淀之后飲用。如今,飲用的凈化水已得到保障,但水量有限,官兵依舊保持艱苦奮斗、勤儉節(jié)約的作風。
沿著旋梯,記者登上哨樓。本以為室內會有些許涼意,走進去才發(fā)現酷熱難耐。哨兵周星燚手舉望遠鏡,全神貫注觀察邊境情況,警惕的視線來回“掃描”著邊防警戒線。陽光照在他黝黑的臉上,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。墻壁上,溫度計的紅色刻度停留在35℃附近。
“哨樓四周都是玻璃窗,光照時間長,即便開著空調,溫度也很難降下來?!蹦獞嬖V記者,這里距邊境一線近,環(huán)境惡劣、情況復雜,加之防區(qū)范圍大、邊境線較長,哨兵執(zhí)勤任務繁重,必須時刻瞪大眼睛,繃緊戰(zhàn)備弦。
“哨位就是戰(zhàn)位,執(zhí)勤就是打仗。”下哨時,周星燚擦了一把臉上的汗,用力跺了跺有些發(fā)麻的腳,“能在邊防一線守衛(wèi)祖國邊關,我感到很自豪。”說話時,他嘴唇上幾處干裂的小口子格外引人注目,血絲若隱若現,但他的眼神卻清澈而堅定。
哨位不大,卻承載著戍邊戰(zhàn)士的初心夢想、見證著邊關將士的忠誠堅守。也許,平凡的堅守,本身就是一種不平凡。
監(jiān)控點位上,值班員張宇的哨位在屏幕前。他緊盯管控信息系統屏幕,對防區(qū)邊界各個點位進行實時監(jiān)測。莫應全告訴記者,這些年,隨著邊防一線加速推進信息化建設轉型,哨所配備了邊界管控信息系統。這套系統集前端監(jiān)控、偵察預警、指揮控制等功能于一體,實現了管邊控邊手段信息化,官兵足不出戶就能將邊防實況盡收眼底,大大提高了邊防管控效能。
從哨樓下來,該連副連長李棟正準備組織官兵執(zhí)勤巡邏,記者決定一同前往。
“沙漠土質松軟,車輛轉向過小或過急,都會增加陷車的風險,甚至可能導致側翻?!崩顥澑嬖V記者,過去,巡邏到達復雜難行的地段,官兵需要騎駱駝前進。這幾年,隨著道路條件逐漸改善,執(zhí)勤巡邏方便多了。
交談中,記者得知,李棟扎根邊防已有13年。軍校畢業(yè)后,他主動遞交戍邊申請書,毅然選擇到最艱苦的邊防一線任職。
“前方出現不明目標,請巡邏分隊查明處置。”說話間,對講機里傳來特情通報。官兵聞令而動,立即調整方向,向目標地域疾馳??辈斓匦?、標定方位、偵察封控……大家分工合作、密切協同,很快排除了特情。
“平時訓練下苦功,關鍵時刻才能拉得出、上得去、打得贏?!崩顥澑嬖V記者,連隊立足邊境管控任務實際,常態(tài)組織拉動訓練,錘煉官兵應急處置能力。
在這條神圣的邊防線上,一代代邊防官兵留下了戍邊衛(wèi)國的足跡,也留下了他們的火熱青春,甚至年輕的生命。
沙漠中央,遠遠望去,一座烈士墓靜靜矗立。走近緬懷,只見墓碑上鐫刻著烈士的名字:張良。大家致哀追思后,李棟為記者講起烈士張良犧牲的經過——
2002年5月,張良在與戰(zhàn)友一起執(zhí)勤巡邏時,把自己僅剩的半壺水留給了中暑的戰(zhàn)友。不幸的是,他在返回連隊求助途中,因風沙大而迷失了方向,加之烈日暴曬導致嚴重脫水,將年輕的生命永遠留在了浩瀚的戈壁灘。戰(zhàn)友們找到張良的遺體時才發(fā)現,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他用雙手挖出一個深坑,將自己的配槍埋進了沙里,防止槍支遺失。
李棟擰開一壺水,輕輕灑在墓碑前。全體官兵神情肅穆、佇立緬懷。李棟告訴記者,張良犧牲后,官兵在他墓碑前放置了一個水壺,每次巡邏經過此地,他們都會將墓碑前的水壺續(xù)滿,以寄托對烈士無盡的哀思。
多年來,張良的名字激勵著一茬茬官兵扎根邊防、苦練本領,大學生士兵滕東揚就是其中一個。
去年,在讀大學生滕東揚參軍入伍。他坦言,剛到清河口時,內心的感受如同阿拉善地區(qū)流傳的那首民謠:“翻過賀蘭山,越走越心酸;看見清河口,扭頭就想走……”
那段時間,來自江南水鄉(xiāng)的滕東揚一直不適應,情緒一度低落。連隊干部帶著他一起祭奠張良烈士,給他講水壺背后的故事。那天晚上,他躺在床上輾轉難眠,終于明白“身處邊境一線,必須當好祖國的‘移動界碑’”。
夕陽西斜,巡邏隊伍到達界碑前,滕東揚和戰(zhàn)友一起為界碑描紅。落日余暉灑在一張張黝黑的臉龐上,他們明亮清澈的眼里泛著光。界碑巍然矗立,哨兵神情堅毅,如同大漠戈壁的胡楊,堅韌、頑強。
巡邏路上,記者聽官兵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“現在條件越來越好了”,在各級黨委機關的關心關懷下,哨所接上了長明電、安裝了高效能凈化水設備、搭建起“綠色大棚”、營區(qū)還覆蓋了5G信號……
回到哨所,天色已晚。入夜的浩瀚沙海有些寂寥,連白日里肆虐的狂風都停歇了。茫茫夜色中,哨樓泛著微光,靜靜矗立——執(zhí)勤哨兵堅守哨位,守護邊關安寧和身后的萬家燈火。
在這神圣哨位上,一茬茬官兵不畏炎酷,勇于擔當,用青春與熱血扛起如山使命。他們堅守在祖國邊防一線,以哨所為家,成為“生命禁區(qū)”的一道亮麗風景。